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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 44 岁,演技封神,却依然买不起房

所属栏目:影视资讯更新时间:2020-07-08

  因为热播悬疑网剧《隐秘的角落》,张颂文终于又一次站到聚光灯下。

  他上一次成为焦点,还是在 2019 年上映的娄烨电影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中,饰演负责拆迁的建委主任。

  《隐秘的角落》开机 10 天前,导演辛爽带着二十来个人,一呼啦拥进了张颂文位于北京郊区的小院子里,制片人卢静一个劲儿地央求:

  " 张老师我太爱您了!这个角色非您莫属。"

  张颂文还没看完剧本,他见辛爽是个话少的人,一直很沉默,于是问他:

  " 你拍戏的第一标准是什么?"

  辛爽说:

  " 第一我得相信。"

  妥了,那就演吧。

  广东,湛江。

  水产场老板朱永平正和他的朋友们玩牌。

  镜头从他背后拍过去,慢慢移动,你还没看到他的脸,就能听到他用标准的粤语说着一连串吉祥话:

  " 买定离手,各位老板发财,生意兴隆,财源广进,一帆风顺 ……"

  精明,滑头,肯干的广东生意人形象,立刻鲜活了。

  这是张颂文以朱永平的形象第一次出现在观众面前,姚晨在微博上称赞这段是 " 行云流水般的表演 "。

  《隐秘》原著《坏小孩》的作者紫金陈说:

  " 张老师演的比小说写的生动多了。"

  但这场 " 行云流水的表演 ",最初的设定并不是打扑克,而是打麻将。

  开拍前,张颂文问导演,朱永平的水产店生意好不好。导演说,很好,这是他风生水起的十年。" 那抱歉,不能打麻将了 "。

  打麻将一局时间会太长,如果朱永平生意很好,不会有大把时间打麻将。

  张颂文建议改成砸金花:每个人抽三张牌,大小定输赢。从抽牌到开牌,加上表演成分,搓牌、吹牌、祈祷,开一次牌顶多 10 秒钟。

  不只符合角色生活,也符合角色气质——挣了俩臭钱后,爱嘚瑟。

  张颂文演戏总是具有很强的能动性,他愿意让自己站在角色的立场,设身处地地构思人物的每一个情绪和细节动作。

  常常为了一个细节钻研好几天,甚至和意见不同的人吵架。

  《隐秘的角落》除了带火了张颂文,还带火了文艺男神秦昊," 一起去爬山吗?" 成为近期最热门的梗。

  张颂文和秦昊经常摩擦出火花,有一次两人因为应不应该发出 " 嗯嗯 " 声,大吵了一架。

  秦昊扮演的张东升在水产厂绑了朱永平和朱朝阳,按张颂文对角色的理解,儿子给人绑了,自己嘴上又贴着胶带,一定是拼了命地反抗,挣扎。

  拍的时候,他一个劲儿发出 " 嗯嗯 " 的声音。

  在秦昊看来,此时此刻的张东升彻底发狂,情绪到达顶点,耳边却 " 嗯嗯 " 不绝,影响发挥。

  " 你能不能别‘嗯嗯’老叫。" 秦昊说。

  张颂文不服," 我又不是天天被绑,没被绑过,才会‘嗯嗯’地叫。"

  吵到最后张颂文支了一招,拍我的时候我就 " 嗯嗯 " 我的,拍你的时候我就不 " 嗯嗯 ",终于平息了这场战争。

  这不是张颂文和秦昊第一次吵架,上一次在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,天天演对手戏,天天吵,甚至飚起了脏话。

  两人找导演娄烨出来评评理,一回头,娄烨就坐在后面,纹丝不动,半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挤出三个字," 特别好 "。

  到点儿吃饭了,俩人就跟啥也没发生似的,吃上饭又开始彼此关怀," 这菜好吃,你怎么不吃啊?"

  到了别的剧组,情况完全就不同了。只要张颂文给导演提了个建议,导演立刻就会附和:" 按老师的意思再来一遍 ",张颂文反而觉得没意思。

  能棋逢对手是件幸事,有切磋才有进步,这是演员对表演和对自己的尊重。

  你尊重职业。观众尊重你。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。

  《隐秘的角落》里,有一场张颂文吃馄饨的戏。

  他饰演的朱永平深夜出来买馄饨,老板不知道其刚刚丧女,照例给了一家三口的分量,在无人的大排档,隐忍已久的情绪突然决堤。

  张颂文一直有一个认知,中年人往往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击垮的。而这个不经意,最好是由自然现象引起的。

  拍摄前,他对大排档的桌子动了 " 手脚 ",将一条桌子腿塞进地上的小洞里,又找了一块石头,垫在下面。

  当桌子腿歪了的那一下,张颂文的情绪立马崩塌了,仿佛脊梁断了。

  这段表演被网友们称为 " 神级表演 "。

  回溯张颂文的演艺生涯,可以这样归结:一个先天优势不足的演员,如何在 20 年里被现实摔打的故事。

  张颂文,广东韶关人,1976 年出生。

  " 下唇厚、法令纹深、鼻孔外翻,太难成就一张坏人脸。致命的一对三角眼,又注定与正面角色无缘。一副跨不进一线演员的形象。"

  张颂文考进北京电影学院之前,曾做过印刷厂工人、酒店服务员、饭店经理,最长的一份职业是导游。

  1995 年到 1999 年,是国内旅游业最兴旺的时期,中国开始时兴跟团旅游。那时导游的工作负荷强度很大,很多导游熬不到两年。

  五年的导游生涯中,张颂文每年的休息时间不超过三天。有时半夜醒来,不知自己躺在哪里,需要拉开抽屉,靠牛皮封套上的酒店名来提醒自己。

  他习惯无论去哪里,行李箱里都放上条枕巾,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身边。

  直到一位新加入旅行社的姑娘问他,有没有什么梦想?他才第一次带着玩笑的口吻说他热爱电影。

  小时候妈妈工作忙,把他托付给了邻居大爷,大爷给一家电影院做守门人,上班时就把张颂文放在电影院里。他是被电影带大的。

  姑娘问他:"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去考北京电影学院?有梦想就要努力实现呀。"

  张颂文被这句话击中了,他做了一个决定,辞职,去北京。

  25 岁那年,张颂文考进了北京电影学院,凭着对表演的热忱和优秀的业务能力,成为班里的班长,还在学校举办的戏剧大赛上,扮演《霸王别姬》里的虞姬一角获得一等奖。

  在学习上张颂文总是充满自信的,但在实践上,他却常常感到自卑。

  那时候常常有剧组到班里挑人。张颂文从没被挑过,非常受挫。有一次,终于有剧组工作人员冲他招手,示意他出来。

  从教室走去外面,张颂文脑补了一场大戏:

  " 什么角色?要不要请假?片酬是学校帮我谈还是我自己谈?终于轮到我了!今晚我就得走。"

  一出门,他被递了一张纸,上面写了几个名字,他看了又看,没有他,人家跟他说:

  " 班长同学,麻烦你下课把这几个同学叫出来一下。"

  张颂文很失望,但他硬是在门口挨了几分钟,营造一种聊了很久的感觉,进去后跟大家说他不去,那个戏他觉得不合适。

  毕业后,他留校当助教,工资微薄。

  课余时间和好哥们儿周一围一起跑组,第一年跑了 300 个,却接不到一个角色。

  一次他俩去剧组交照片,遇见导演组和投资人们在聊一个话题:什么人能当演员。

  一进屋他俩莫名其妙被领到中间,一句话都还没说,副导演就开口了:" 你看,像这两个就当不了演员。"

  屋子里老板们笑,两个人也笑。恭恭敬敬说了谢谢,出了门进电梯,谁也没说话,整整三四分钟,都没想起来按电梯。

  生活最窘迫的时候,一天的饭钱只有 5 元,傍晚去菜市场买便宜的青菜,被熟悉的商贩揶揄,送他的那堆烂菜叶,猪都不吃。

  为了节省房租,张颂文租住在北京五环外顺义区的一个农家院里,一住就是 20 年,他最怕朋友打电话来问 " 最近在忙什么 "。

  他不好意思说 "去地里挖了一天的泥" 或者 "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"。

  取而代之的是相对体面的话术——最近在看几个本子。

  虽然自己说得都心虚,但也要死撑着告诉对方,自己也是有人要的演员。

  2005 年,快心灰意冷的时候,张颂文等到了广东台的电视剧《乘龙怪婿》,120 集,他演男一号。

  他找学校请 4 个月假,学校说最好别去,他说他快活不下去了。

  最后挣了 22.5 万块,那是当时广东省的最高片酬,一下子让张颂文的底气全回来了。

  刚入行的张颂文 25 岁,是 " 小鲜肉 ",那个时候的影视圈都是陈道明、刘佩琦、斯琴高娃等中生代演员在挑大梁。

  等张颂文终于到了 40 岁,步入中生代演员之列,市场上却又开始流行 " 小鲜肉 " 了。

  机会并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多,似乎永远只能当配角,这是非著名演员们的困境。

  他们是业内的一把好手,但谈价钱的时候就很伤人了。

  没流量是一个价钱,有流量就变成另外一个价钱。市场就是这样。

  很长一段时间,接不到戏的张颂文靠收学员教表演养活一家人,教过的学生包括林志玲,钟汉良,邓萃雯。

  张颂文的教学方法是带学生体验生活,让他们站到外面去,找一片叶子,看很长时间,学生问:看多久?他答,能看多久就看多久。

  " 他们老问为什么,表演考的就是人的耐力、专注力和想象力。没想象力的人就觉得不就一片叶子吗?有想象力的人看着这堆树叶就会思考:为什么别的都是 6 片叶子,它却只有 5 片呢?为什么这个树叶有伤痕,它怎么来的?这个植物和另一个放在这里这么久了,它们认识不认识?"

  有一次教演员李菲儿演洗头妹,张颂文把她领到郊区一家发廊,李菲儿坐旁边,看他洗头。还受到洗头妹的邀请," 大哥,要不要去后面按摩?" 全程令李菲儿受益匪浅。

  张颂文喜欢观察生活,他觉得学会观察是一切表演的前提。曾经一次扮演医生的经历,更增加了他的信念。

  在电影《生死速递》里,他演一个外科医生,穿上白大褂,挂上听诊器,口袋还细致地别上四五支笔,他觉得自己像极了。正得意,被护士叫住," 唉,那个拍戏的,到楼下去。"

  他不解,请教对方,我哪儿假了?护士说:" 哪儿都假。你工作证写的是外科,挂那么多支笔干嘛?你还挂一个内科听诊器,外科也没有听诊器 。"

  这次经历让张颂文蒙羞许久,他发誓不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。

  为了演好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里的建委主任老唐,进剧组前,张颂文申请去南方某市的城建委上了一阵子班。

  他每天跟着一把手,跟着他视察、开会,也跟着他回家,甚至一起去给官员的父亲送米。

  角色定妆时,刚刚换上行头的张颂文,开始对着导演娄烨指指点点:" 你们的电影啊,好好拍,我希望你能做出精品。"

  娄烨乐了," 像像像!"

  离张颂文家 4.2 公里有个菜市场,他经常光顾。

  张颂文喜欢聊天,和市场上卖菜的、卖花的十分熟络。有时摊主忙起来,他就坐在人家摊位的椅子上,帮忙卖菜,他喜欢观察来来往往的人。

  他还喜欢修缮自己的小院,门前种上一大丛月季,院子里外种上核桃、香椿、银杏、柿子、枣树,吊着风铃,风一吹,像教堂里的管弦乐合奏。

  台阶前架了一个梯子,屋顶平坦,晴好的夜里能躺着看星星。

  张颂文常常告诫自己的学生," 地球上就没有明星这个职业,那只是个称号 "。而作为演员,如果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,走到哪里都要一群人护着,都要走特殊通道,那还表演什么呢?

  " 你的表演是给普通人看的,你却做不成一个普通人,那你的表演就会被普通人嫌弃。"

  娄烨懂张颂文。

  从 2007 年至今,他拍了娄烨 4 部戏,几次娄烨选演员,张颂文都是最早确定的之一。

  常有合作方问娄烨:" 其他演员都挺好的,颂文是不是有些没市场?"

  娄烨总是淡淡的,回一句 " 颂文是最合适的 "。

  2019 年 4 月 4 日,是张颂文人生的一道分水岭。

  这一天,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首映。

  他跟着其他几位主演一起走进电影厅的时候,发现情况跟以往不一样了,以前的发布会上,他都不拿麦克风,这次居然有很多记者主动问他问题。

  到了一千人的业内场,第二个发言的是姚晨,她说:" 颂文,你演得太好了。"

  接下来史航又说:" 台上那个叫张颂文的人,我第一次知道你,我一边看电影一边搜你是谁,你吓着我了。"

  张颂文站在台上,差点哭出来,强忍着。

  那天晚上,从 11 点一直到早上 6 点,电话没断过,许多经纪公司的老板问 " 你签公司了没有 ",还有导演们、编剧们、演员同行也纷纷向他表达了对这次表演的喜欢。

  张颂文火了,终于不用再愁接不到戏拍了。但他却开始感到焦虑。

  在张颂文看来,一个演员红不红,跟运气有关。

  如果说这次的运气是有限度的,他想要消耗的慢一点,他太珍惜了。

  " 我特别怕我表演不灵了,现在刚刚有一点点运,我真希望可以再好运一点,让我再接到更多好戏,让我的演艺生命时间能够延续长一点。因为这一切真的来之不易。"

  那几个月,他推掉了大部分的采访和活动,跟之前一样地生活,宅在自己的小院里。

  郝蕾去看他,说:"我就猜你会这样,如果你马上去要那些东西,你担心丢了自己,是不是?"

  张颂文点点头。

  " 好啊,这挺好,颂文。" 郝蕾说完,他们又继续聊表演。

  然而完全不被影响又很难,刚从冷板凳上站起来,市场的热情召唤会融化掉多少自我的边界?他很警惕。

  张颂文一年的收入仍然赶不上流量明星一集电视剧的片酬,但他觉得自己的春天已经比从前预想的早来了许多,他说:" 我非常珍惜现在这个多元化的市场,既有年轻人挑大梁的戏,也有我们中生代挑大梁的戏。"

  实力派演员的处境正在好转,以前接不到剧本的他,现在可以挑选剧本了,这让他得以演到更多好角色。

 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

  演艺事业开始走上坡路,普通人张颂文现在很满足,还做了一个很普通的计划:2020 年一定要学会存钱,买一套房子。

  小学、初中同学大部分都有房子了,他今年 40 多岁,还在租房子住。

  " 北京就不考虑了,我回老家,在老年之前买一套一百万以上的房子,如果买不起哪怕是一室一厅也好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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